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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得几年前读金宇澄的《繁花》,目畅神驰之际,忍不住有一种异想,什么时候能读一部写江南城镇生活的《繁花》,那正是甘之如饴的奇趣和美妙了。当然《南货店》不可能是真正的《繁花》,相比《繁花》中上海绮丽浓郁的都市生活和海派风情的工笔写真,《南货店》无疑更似细绘江南城镇氤氲烟火和情感悲欢的淋漓水墨。而对我来说,《南货店》更有另一层窃喜。1979年到1983年,在浙东杭州湾畔的乡村供销社里,我做过四年多的营业员,且落的柜台正是如《南货店》展现的副食品南货柜。无论时代背景、工作场景,商品设施,还是员工顾客、周边人物、方法规矩以及氛围、关系和一些故事、情节等等,其旧地仿回的亲切、似曾相识的熟稔和如临其境的重温,是那样的鲜活、感慨和走心。不仅如此,《南货店》更让我对那个“票证为王”的计划经济时代,对那段深埋于心底岁月的人和事、情与物,有了审美意义上的再视、新知以及重塑。 ]7 b! q, j8 w: o ; r R8 ~& a1 V2 z( t- U“用一家南货店,存放一个时代。”“一部《南货店》,说尽时代巨变下江南百姓的生活命运。”这是《南货店》封底推荐语对小说的精准概括。在我看来,长篇小说要成功地担负起时代镜像和生活鉴照的功能,题材的选择是第一位的也是最基本的,张忌在这方面显然实现了突破和出新。改革开放后的今天,写商业、写供销社、写三产服务业的文学作品尤其是长篇小说,并不多见。当然张忌不是猎奇,也不是取巧,用他的话来说:“在物资匮乏的年代,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与厚意,都在食物和器物里了,这是时代的气质。”而供销社包括南货店,作为那个时代城镇乡村食物和器物供应、销售的主渠道、主平台,不仅在百姓的日常生活中举足轻重,也是凝结和体现“时代气质”的典型气场。所以从这一维度来说,《南货店》的题材尽管是新的,但因写出了那个计划经济时代的时代气质,自然也就包浆暗滋了。
y. D7 s2 B3 D' B20世纪初上海南京路上的“邵万生”食品店/ @ A& A! B5 `( j
' i: q9 @, t6 z; S6 ]《南货店》也有遗憾,那就是少了气息。张忌自己没有在供销社待过,其实在供销社待过的人都知道,供销社里的各种店南货店、日杂店、采购店、农资店,都是有属于自己的气息的。这样的气息虽说不清、道不明,但地道的人半里外一闻,便知道快到什么店了。# A% O" T. ~/ D# ?$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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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说张忌喜收藏,常在瓷器、石雕、老旧门窗、坛坛罐罐间流连,那么我用包浆陈厚来形容《南货店》,想来张忌也会接受。: N' N6 \, L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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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南货店》张忌/著,中信出版社出版)3 K) Z( h2 m$ y* ]